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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官吏,可有什么慰勉厚赏?”戴衡亨问道。“甭提了,那班狗官在徐大人上次来京前,纷纷登门,络驿不绝,见徐大人空手而归,又忧愤而死,不乐死才怪呢?哪还有上门的。”大顺怒不可遏地答着。
戴衢亨听说,奈地摇摇头。神黯然。沉思会儿,说道:“我这就去皇宫,叩见万岁爷,多发些抚恤费用!你也别回去了,户部尚缺个押粮官,你去补缺吧,好歹有个存身的地方。你放心,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李令仁惊骇地说道:“老爷,徐大人因病身亡,又是革职官员,按例应不予奏报的。”戴衢亨跺脚道:“快去备轿!虽说革职但尚在留用有何不可以报!去禀报夫人声,准备些银两细软,明日即给徐家送去。以解燃眉之急。”
嘉庆皇帝--05
05
安顿好大顺后,戴衢亨来到内房,见阿珠正在抚筝,筝声幽咽,不禁眉头皱,走上去,问道:“阿珠,我的身子已好了,你似有忧郁之情?”阿珠忙站起来,紧靠着戴衢亨的身子,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答道:“老爷病体好了,奴婢当然喜欢。怪奴婢想得太多,刚才听老家人说的老爷的同朝知己病故,身后如此清贫,不禁悲从来。筝声也融人人情。”戴衢亨望着阿珠的清瘦面容道:“这半个多月来,也难为你了。”
阿珠苦笑下,其实她是由徐端的死不轻意地就联想到戴衢亨,仿佛预感到场更为可怕的后果正等待着自己,是的,命运就是这样,荒诞作弄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当时间的画幅步步逼近时,切都有可能突然消失,就像汹涌的海潮猛然到来时令人猝不及防,而退潮时,同样不听你的挽留。
戴衢亨深深瞥她那双充满疑虑的眼睛,安慰道:“你也是多虑了。有你在,我就有了生的保障。我去趟宫里,等着我。”
稀稀疏疏的人影在两旁高悬的灯笼的映衬下,纷至杂沓,阴沉了天的京城,赶在人夜的时候,朦朦胧胧地降了场春雨,雨声很轻,雨丝很细,雨脚很密,透过轿帘的格望去,好似薄雪般,使整个街道都罩在了层雾檬濛的水气。
两行热泪早已从戴衢亨的眼角流下来。他对于徐端的死当然是很悲痛的,更使他感到万分难怪的是,他死得如此凄凉,想起这些,戴衢亨就是阵阵的悲凉,感到飘荡在眼前的水气充满了酸涩、苦楚。
徐端的来信让他流了好几次泪,大意是叙述自己和他的相互交往,这点两人都有同感,本不用赘叙的,这或许是有所求的最后补笔吧,戴衢亨想。那些烫着血泪交织而成的字凝成了四个大字“死不瞑目”,这触目惊心的四个字在戴衢亨的眼前幻化成四滩汪汪的鲜血,他仍然不忘治河,这是他生的本行,治河为本,它构成了他的来信最显眼的段。对这样的忠贞不贰地履行职责的人,戴衢亨怎么不感动呢?
哎,谈来谈去,除了对自己的个性的检讨外,只字没提家的困难,看来这部分要由自己补写了。
上书房门前声高喊,“戴衢亨求见!”的声音着实让嘉庆帝吃了惊,嗯,不是听说有病了吗?朕正打算询问他大后天能否随朕出游五台山呢?对着跪在地上的禀事太监说:“进来!”太监“扎”了声就出去。
“哎呀,这霏霏之雨的夜晚,你拖着病体来干啥?”嘉庆帝从不怀疑戴衢亨的单独求见有任何个人动机,他完全没有必要,非到情急之下,他是论如何也不会单独求见的。自从离开那家客栈,在天津的行宫会同皇后道回来后,就直想去看看,政务太多还没来得及,这戴衢亨倒是自己先来了。
“不必拘礼,”嘉庆帝对正想跪拜的戴衢亨说,“你这时来有什么事?”
戴衢亨落坐后,双手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