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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三千威仪》下列举“至舍后者有二十五事”，宋译《萨婆多部毗尼摩得勒
伽》六自“云何下风”至“云何筹草”凡十三条，唐义净著《南海寄归内法
传》二有第十“便利之事”章，都有详细的规定，有的是很严肃而幽默，
读了忍不住五体投地。我们又看《水浒传》鲁智深做过菜头之后还可以升为
净头，可见国寺里在古时候也还是注意此事的。但是，至少在现今这总是
不然了，民国十年我在西山养过半年病，住在碧云寺的十方堂里，各处走到，
不见略略象样的厕所，只如在《山杂信》五所说：
我的行踪近来已经推广到东边的水泉。这地方确是还好，我于每天
清早没有游客的时候去徜徉会，赏鉴那山水之美。只可惜不大干净，
路上很多气味，——因为陈列着许多《本草》上的所谓人黄。我想
国真是个奇妙的国，在那里人们不容易得着营养料，也没有方法处置
他们的排泄物。
在这种情形之下，国寺院有普通厕所已经是大好了，想去找可以瞑想或读
书的地方如何可得。出家人那么拆烂污，难怪白衣矣。
但是假如有干净的厕所，上厕时看点书却还是可以的，想作则可不必。
书也须分好经史子集，随便看看都成。我有个常例，便是不拿善本或难
懂的书去，虽然看法书也是寻常。据我的经验，看随笔类最好，顶不行
的是。至于朗诵，我们现在不读大家，自然可以须了。(十月)
□1935年
11月刊《宇宙风》1集
5期，署名知堂
□收入《苦竹杂记》
印书纸
闻怡谷老人言，桐城黄君的《论衡校释》已出，前日往琉璃厂，因买得
部。王仲任为吾乡先贤，素所景仰，尝谓与明李卓吾清俞理初同为国思
想界不灭之三灯，《论衡》九虚三增至今犹有万丈光焰，惜自昔乏善本，
常令人感觉不易读耳。黄君此著有功于后学不少，鄙人亦大受惠赐，披读数
章，豁然意解。但用纸稍差，质滑而分量重，且甚脆弱，其实以那么的高价
发售，似亦不妨用竹纸印矣。
此种纸微黄而光滑，便于印锌版，出于日本，在彼地则不用于印书，只
供广告传单之用，不知来国后何以如此被尊重，称之曰米纸，用以印精
装本，此盖始于开明书店，旋即泛滥全国矣。国为印书最早之国，至今而
尽忘其经验，连张纸的好坏亦已不能知道，真真奇事也。
□1939年
1月
5日刊《实报》，署名药堂
□收入《书房角》
读书的经验
买到册新刻的《汴宋竹枝词》，李于演著，卷头有蒋湘南的篇李李
村墓志铭，写得诙诡而又朴实，读了很是喜欢，查《七经楼钞》里却是没
有。我看着这篇章，想起自己读书的经验，深感到这件事之不容易，摸着
门固难，而指点向人亦几乎用。在书房里我念过《四书》《五经》《唐诗
三百首》与《古析义》，只算是学了识字，后来看书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