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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人，不笑不成话，不笑不话不成世界。布袋和尚，吾师乎，吾师乎。
墨憨斋主人题。
说到这里，不禁联想起《开卷笑》卷七的篇布袋和尚的《呵呵令》
来了，不嫌繁冗，把全录在下面，因为很有点儿意义，而且原书也不易见。
曰：
你道我终日里笑呵呵，笑着的是谁我也不笑那过去的枯髅，我也
不笑那眼前的蝼蚁。第笑那牛头的伏羲，你画什么卦，惹是招非，把
个囫囵囵的太极儿弄得粉花碎。我笑那吃草的神农，你尝什么药，
事寻事，把那千万般病根儿都提起。我笑那尧与舜，你让天子，我笑那
汤与武，你夺天子，你道是没有个旁人儿觑，觑破了这意思儿也不过是
个十字街头小经纪。还有什么龙逢比干伊和吕，也有什么巢父许由夷与
齐，只这般唧唧哝哝的，我也哪里工夫笑着你。我笑那李老聘五千言的
道德，我笑那释迦佛五千卷的字，干惹得那些道士们去打云锣，和尚
们去打木鱼，弄些儿穷活计，哪曾有什么青牛的道理，白牛的滋味，怪
的又惹出那达摩老臊胡来，把这些干屎橛的渣儿，嚼了又嚼，洗了又洗。
又笑那孔子的老头儿，你絮叨叨说什么道学章，也平白地把好些活人
都弄死。又笑那张道陵许旌阳，你便白日升天也成何济，只这些未了精
精儿到底来也只是个冤苦的鬼。住住住!还有笑。我笑那天上的玉
皇，地下的阎王，与那古往今来的万万岁，你戴着平天冠，穿着衮龙袍，
这俗套儿生出什么好意思你且去想想，苦也么苦，痴也么痴，着什
么来由干碌碌大家喧喧嚷嚷的休息。去去去!这笑笑得那天也愁，
地也愁，人也愁，鬼也愁，三世佛也愁，那管他灯笼儿缺了半边的嘴。
呵呵呵!这笑，这笑，你道是毕竟的笑着谁罢罢罢!说明了，我
也不笑那张三李四，我也不笑那七东西，呀，笑杀了他的咱，却原来
就是我的你。
这末了几句就是墨憨斋所师法的地方罢，上头对于两仪列圣的不敬其实
也从此出，不但此也，即那归玄恭或熊鱼山所作的有名的《万古愁》曲其格
调意思与《呵呵令》很多相像，我们不好说布袋和尚定是这群人的老师，
但至少总可以见那时坛上有这么种空气，而《万古愁》这种作法也不是
作者人的创始，这是很明了的事实了。
《开卷笑》有日本宝历五年(西历七五五)翻刻第二卷本，巢庵主
人小序云，《开卷笑》明李卓吾所辑，屠赤水亦加参阅，后人删补改曰
《山夕话》，上集下集各有七卷，上集专集词赋传记，下集多出笑言嘲
咏。北京大学藏有部，有老田海内氏家藏图书印，盖亦系从海外传来，原
刻上集七卷，序目皆改称《夕话》，而板心均仍作《开卷笑》，卷首署
“卓吾先生编次”。第三卷尚留存“衲道人屠隆参阅”行字样，馀悉挖
改矣。下集原刻未见，今通行《山夕话》盖即其改刻本、其有《笑倒》
卷，皆录笑话，今便据以选录。全书上有序，为“咄咄夫”所作，亦佳
妙，今-->>